天池水煮蛋

人本身就不能真正擁有什麼——吳邪.《幻境》

旧梦一生

All邪/二邪/瓶邪,三观非常不正,严重OOC。

 

  

“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。大冷的天,上什么长白山!”

吴邪冷笑一声,心说这你是不是老糊涂了。长白山,全国有名的赏雪圣地,冬天不正是游玩的旺季。何来大冷天不许去之说。借口能不能走心点。

吴二白看他犟着脖子不说话,火气更盛。一拂袖子站起来,冷着脸向旁边人吩咐说:“好好看着他,这两个月之内,除了这个房间,哪里都不许他去。”他向来冷心冷面,少有动气却积威甚重;如今被侄儿惹得怒气大炽,手下哪个不怕他迁怒,当下立即垂着头应好。

这是要关禁闭的意思了?跪在地上的吴邪一扬头,满脸写着不可思议:“二叔你说什么?你要关着我?”

吴二白却不看他,抬腿往外走。

吴邪大声道:“好,二叔,你尽可以试试,你关我多久,我就不吃不喝多久。看谁坚持得住!”

像是被点中死穴,吴二白迈出门外的一条腿硬生生收回来。

他回头看,吴邪咬着牙关气狠狠地瞪着他。

长这么大了啊,这小子。吴二白略有点恍惚地想。

吴邪十四岁那年,被他关过一次。

那个时候的吴邪也是这么着,从被关起来的那天起,就什么都不肯吃,什么都不肯喝。所有人都觉得十四岁的伢儿懂什么,没吃过苦头,白白闹脾气;打一顿,饿上几餐,什么都好了。于是谁都不管他,直到第三天晚上他在房间里昏过去,送到医院,直接就进了重症监护室。

还在外地出差的吴一穷夫妻俩闻讯后没命地往回赶,在病房外头见了吴二白,问他究竟因为什么事情罚吴邪。吴二白张张嘴,说不出口。最后只得一句:“哥,大嫂,我有理由的,相信我。”

他大哥吴一穷不爱管事,娶的嫂子也不是多心人,两人知道这个二弟素来稳重靠谱,所以尽管百般疑惑,也没再问。

那时的吴二白的确是有口难言。若是时间能倒流,他决计不会在那天晚上喝醉,带了个小兔儿爷回家,更不会跟那个小兔子在客厅就真刀真枪地干上了。他只知道三弟吴三省带吴邪出去玩儿了,却不知道那家伙那晚要去会堂客,嫌带着小崽子吴邪碍手碍脚,就把他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。吴邪睡一觉起来,听见客厅里吱吱哇哇妖精打架,凑着门缝一看,就看了足有大半个钟头。

最后还是那个小兔子发现房间有人影晃动,吴二白打开门看见吴邪,那一瞬间岂止是吓醒了酒,简直是吓到魂飞魄散。

他那年四十不到,儒雅俊秀,一表人才。不像吴一穷甩手掌柜云淡风轻,也不像吴三省流氓习气土匪作风,却是老成持重的一个人;在吴邪眼里,他一向是持身甚正、严厉肃穆、堪作表率的一个长辈,轻易不敢亲近。孰料形象刹那崩塌,彻底地,不留半点余地。

然而,除了怕给吴邪留下极其不正派的印象之外,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——那个小兔儿爷,其实长得像极了吴邪。白嫩肌肤,粉嘟嘟脸儿,棕色瞳孔,长而潋滟的睫毛,有弹性的紧绷绷的小pi股,韧柳条一样的腰。太容易被看出来了。最为隐秘的心事本该一辈子不见天日,却用了最为不堪的方式直白地暴露在吴邪面前。吴二白脸上阴云骤雨,借以掩饰满心火烧火燎。

幸而……幸而吴邪没有发现。

半大少年红着脸不敢看他二叔,也没有看清小兔儿的脸。吴二白好不侥幸,急忙空洞地教育了他几句“非礼勿视”,“大人的事情你不要问”,随即把那兔儿赶了出去。

从那天起,吴二白再也没沾过一滴酒。

他其实总在猜疑这件事究竟对吴邪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,但那时候的人,xing教育理念不如现在明晰,何况吴二白心中有鬼,哪敢在吴邪面前有半点提及,更不用说去疏导或化解。

他只能刻意疏远吴邪。他其实很忙,吴家面上看清风明月,背地里暗室陈仓,他一个人挑起大梁,忙起来一个月回不了几趟家。便也就没有发现,吴邪从那以后见了他,会暗暗发愣,会悄悄脸红。

少年本就处在xing※启蒙期的年纪,什么都将懂未懂。他的二叔,比父亲更俊朗好看,性格可靠,令他心向往之;而那个晚上,这小小少年隐匿于暗处,窥见二叔的完美的肌肉轮廓,窥见他kua下凶兽昂扬,腰腹有力挺song,雄xing意味十足地侵略那个男孩的嘴和pi股。声音,影像,气味,混合成铺天盖地的网,把懵懂的小孩整个捕获,无法逃脱。

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。

那晚吴一穷夫妻外出,吴邪被扔给吴三省管。吴二白难得在家,半夜一觉睡醒,发现身边多了个人。不必开灯都猜得到是谁。这人抱着他腰,身上带着清新的香皂气味,混合着少年幽幽体香,踏马地催qing到了极点。

“二叔……”开灯时,少年醒了,毛绒绒睫毛一掀,睁开雾笼秋水般的双瞳,软糯糯地叫。

天堂地狱一步间。

吴二白不挣扎,不摇摆。他连挣扎和摇摆的立场都没有,不能做那样的事,他太明白。他冷厉地勒令吴邪去吴三省房间睡,哪怕吴邪软绵绵地说三叔不在,他自己睡会害怕,也无动于衷。

吴邪那时候小。自幼娇养起来的孩子,没有那么多曲折心思,更不懂玩弄什么手段。唯一懂得的就是,既然喜欢,就去要。既然二叔拒绝,他就强来。非要亲他二叔的嘴,被骂了也不管,最后被吴二白一个巴掌打到床底。

白嫩嫩的脸颊被打到红肿变形,眉尾不知道磕到了哪里,破了口,殷红的血流出来。吴邪一边抽噎,一边控诉:“干什么打我,你跟那个小孩亲嘴,抱抱,为什么我不行?”

吴二白心脏发颤,却不敢碰他。只逼得自己脑门青筋直跳,狠狠摔了台灯:“吴邪你还拿自己跟那种贱东西比?你是吴家独子,那破烂玩意儿怎么和你比?”

“我比他好,你做什么和他亲,不让我亲?”

“你还敢犟嘴?还敢和那种破落东西比?”

“他破落,我比他好,你干嘛不要我?我还是你侄子呢,比他和你亲多了!”

……

如此循环往复,吴二白暴跳如雷,整个房间所有能打碎的东西都被打碎了。他后来想起来,深恨自己当时脑子喂了狗,智商十岁不到。吴邪从小性子犟,十四岁说小不小说大不大,根本不懂兔儿爷的概念,也不懂得近亲不能相亲,男人和男人不容于世。道理要好好讲,哪里是这样吵得通的。只怪他自己心虚,自乱了阵脚。

就是那次,他动了家法,把吴邪关了禁闭。

事实却是证明,对这种倔小孩,来硬的是最不明智的做法。

等吴邪被抢救过来,吴二白告诉他:“你还小,什么都不懂。听话,再过两年,你要是还这么……稀罕二叔,二叔再和你分说分说。”

说完这话,落荒而逃。他不能不逃,看见吴邪气息奄奄地躺在加护病房,两个手背扎满针头,他第一次知道了何谓心如刀绞。

他去了吴家另一个盘口,远远离开杭州,连过年都不敢回。

他逃了两年。

待回来时,吴邪正要去读高一。

印象里的小孩长高了,样子更乖,更灵慧。脸蛋褪去稚气,下巴尖削,睫毛还是长而软,一眨眼就是湖光粼粼。

一家人围坐吃饭,吴邪的娘絮絮叨叨交代他去住校要注意的琐事。“不许早恋啊,小邪听到没。”她半开玩笑地说,“不要交女朋友。”

吴二白感觉吴邪往他这里看了一眼,抬眼看时,却见吴邪低头吃饭。仿佛只是错觉一般。

晚上各人有事,是吴二白被委以重任,送吴邪去新学校。吴二白握着方向盘,旁边坐着收拾得清爽干净的少年,一路听着音箱里节奏轻快的歌,并无交谈。

两年的入骨思念,宛如幻影。本来就该是幻影,不现于世的幻影。

他的男孩,真的长大了。

临下车时,吴二白突然变成吴家妈妈一样啰嗦的人。交代他注意这,注意那,如何听老师的话,如何与同学交好。

吴邪沉默一阵,却突然倾身过来吻他。

吴二白怔住,猛地推开他。“嘭”一声巨响,吴邪整个后背撞在车门上,抬头时,眼角慢慢红了。

“二叔你逗我玩儿呢。”少年的睫毛凝着水珠,却倔强咬牙,不肯让眼泪掉下来,“两年,嗯?骗小孩儿?”

他全身发抖,声音哽咽,就像两年前那样,一点没变。

“我妈让我不要交女朋友。好,那我交个男朋友试试,到时候带回来给你看。”他说的是气话吗?吴二白无法决断。

“我看过书了,男的和男的是可以做的。听说很舒服,怪不得二叔你以前那样做。我也要去试试。”

喜欢一个人,就等于把弱点给了对方。但凡对方想伤害你,刀子举起来,随手扎的都是最痛的地方。

吴二白以前不懂,现在信了。

他大力拍下车门锁,一把抓住少年单薄的肩头。明明五内俱焚,他的理智却还足够他冷静谈判:“小邪,不要胡闹。二叔答应过你,让你试。不许和别人胡来,懂不懂?”吴邪望着他,眼泪未干,笑容却残忍:“怎么试?我要是不满意,还是会去找别人。不是非你不可的,二叔。”

星火燎原。

吴二白从来没试过如此失控。吴邪被他按在车后座,掐着腰,腿压到头的两侧,肆意地大力鞭挞。深也好浅也好,并非出于技巧,全是愤怒,全是放纵。

直到吴邪抽泣着、求饶着第二次陷入昏迷,他才猛然醒觉自己铸下的大错。

那一晚之后就没有了以后。

是他自己的错,是他再次逃开。

既然不该,为何情动。既然情动,为何不深深掩藏。既然藏不住,为何偏要辜负。

那个会为自己流泪的男孩,已经长得这么大了。

他不再甘心躲藏在吴家父辈兄弟三人为他编织的守护网下,他追随着张起灵的脚步去追寻真相,哪怕跌跌撞撞头破血流,也决不回头。

张起灵,去了青铜门后。那个人是不是比自己勇敢,可以用命来换吴邪的十年安宁。

吴二白看着吴邪。

“你去吧。”他听见自己最后终于开口。

去吧。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保护你。

即使你已经不是我的。你也永远是我的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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